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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更人頻繁死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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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更人頻繁死亡

尚文莉一直未放棄追查那奇怪的妖。

那個妖怪是在寺廟附近的田野出現的,尚文莉無事時便一直逗留於此,順便眺望寺廟。

春去秋來,冬過暑往,她與白住持漸漸相熟,她也就放開了調侃他。

白住持一直端著一副禁欲的模樣,讓尚文莉懷疑他不是凡人,而是活了很多年的仙人,謫仙。

白住持看書時,尚文莉就像個調皮的孩子一般,用狗尾草戲耍白住持的面頰;白住持捧書要離開,尚文莉就攔住他的去路;白住持念經,她就在一旁唱跑了不知調在哪的歌。

一切,只為了能讓白住持再看她一眼。

白住持偶爾會不在廟裏,據說是去其他村落祭祀祈福,尚文莉就翻進寺廟,坐在聽雨軒等他回來。

白住持看了眼尚文莉,問: “尚施主沒有事做嗎?為何總是為難小僧?”

尚文莉微微尷尬,扭過頭: “近日無事,來看看你。”

其實,尚文莉有事想詢問白住持。

近幾年,零零散散有軍隊內的打更人失蹤。一開始,尚文莉以為是他們接受不了行軍之苦,偷偷逃了,直到那次,尚文莉在田野遇妖,她摔倒時觸碰到田地一處凸起,當時她並未在意,以為是石塊,可……

當她回部隊後,再次尋訪那處地方才發現,那是半截掩埋在地裏的白骨,而且,是人骨。

再挖下去,打更人特有的煌妖幡便露了出來,是一年前失蹤的那個人的。

那幡破破爛爛,顯然經歷過死鬥,與他對弈的妖怪,很強大。

她想了想,又閉嘴了。

此事,不應把白住持牽扯進來。我還是先自己悄悄調查一下吧。

周文莉看著尚文莉離開寺廟,猛然記起,這應該是關於自己過去的記憶,而那白住持……就是白陌。

聯想起之前雀娘讓她看到的回憶,周文莉感覺汗毛倒豎。

白陌,真的殺人了?

尚文莉回到部隊營帳內兀自嘆息,下屬送上茶碗,她小啜了一口,有些燙,又放下了。

“大帥可是為那些失蹤的打更人憂愁?”副帥王莽出聲詢問。

尚文莉點點頭。

“你也知,打更人本就稀少,再加妖物橫行世間,百姓飽受疾苦,我們……該怎麽辦啊?”

王莽不語,靜靜地坐著,半晌,憋出一句話: “屬下先去忙隊內事務去了。”

尚文莉揮手示意他去,王莽退了出去。

尚文莉閉眼小憩,夢裏,似乎看到了一個人。

那人在對她伸手,是個男人。

他一身黑袍,嵌著金絲,衣著樣式古樸,不似此間之人。

“莉莉,是時候再次做出決斷了。”

他知道我的名字?

尚文莉朝他走去,想看清這人是誰,結果腳下一空,醒了。

她確定自己並未見過這個男人,難道……是她該結婚了?不然,怎麽最近總是心念著男人?

尚文莉甩甩頭,洗了個涼水澡,迫使自己冷靜下來。她披甲上馬,伴著軍號聲與眾將士一起上了戰場。

戰況依舊慘烈,鮮血灑在地上,由紅變黑,融入泥土,成為野草的肥料,野草又被馬兒踐踏,草泥回歸大地,滋潤土地。不過……

有一個意外收獲。

尚文莉等人在返回途中,遇到一個妖怪護送物資的隊伍,王莽與其他打更人一起擒獲妖怪,尚文莉在檢查物資時發現了一個藍布包裹,那包裹上隱隱還有血跡,她打開,是一面鼓。

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鼓,但是妖怪親自護送的東西,必定有什麽貓膩。

那鼓的鼓槌同體漆黑,槌頭用白布包裹,纖塵不染,看起來不似凡品。

尚文莉想:這總歸不會是妖盟盟主孩子的玩物吧?

周文莉看在眼裏,心裏泛起激動。

原來這鎮魂鼓是在這出現的。

尚文莉收好物資,押著妖怪回到軍營。

經過審訊,這幫小妖只是逃兵,它們打劫了沿路人家,帶著金銀細軟準備跑路。

那面鼓就是戰利品之一。

尚文莉打探完它們的行進路線,派人沿途尋找,看看有沒有人受傷,順便安頓一下他們。

就在尚文莉覺得又完成了一件事時,王莽沖進來匯報。

“尚帥,又有一位打更人失蹤了,就在我們回程的時候。”

尚文莉眉頭一凜,回程時?難道有漏掉的妖怪抓走了人?不應該啊?

她沒有感覺到妖氣逃離現場,那麽……難道是那打更人自己離開的?為什麽呢?是遇到了什麽人,還是厭倦了軍營生活,逃離了?

尚文莉還未說話,王莽又說: “尚帥,那人的東西都在,不可能是逃兵。”

尚文莉點頭。

幾天後,她在寺廟附近的那處田野,發現了失蹤打更人的屍首,殺他的妖怪異常歹毒,不僅粉碎了煌妖幡,還截斷了他的身體。

不過,她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。

那人跪在地上,手持三柱香,低著頭,雪白袈裟上血跡斑斑。佛珠與法杖放在一旁,將香深/深/插/入/雪地下的泥土。

“白住持?”尚文莉走上前,白住持低頭不語,在屍首面前上了三炷香,周圍是燃燒殆盡的紙錢。紙錢隨風飛揚,與打更人的靈魂一起遠走高飛。

尚文莉也跪地,與他一起,悼念這死去的打更人。

良久,白住持開口: “那妖怪很難纏。”

因此地血腥氣繚繞,再加之尚文莉心急如焚,悲痛萬分,她竟然才發現,白住持的左手臂一直在袈裟下,血跡往下淌,染紅了袈裟底部,與死去的打更人的血匯集在一起。

“你受傷了?”尚文莉脫口而出。

“無事,”白住持避開尚文莉的眼, “我回去包紮一下就好,無礙。”

尚文莉一下子抓住了白住持的右手臂: “跟我回軍營,找大夫看看。”

白住持皺眉,掙脫不開尚文莉的桎梏,只好被她拖去軍營。

尚文莉風風火火踏進軍醫小慧的營帳,此時她正在給傷患針灸,尚文莉一個大嗓門致使銀針偏離穴道,小慧皺眉,拔出銀針,一邊重新紮進穴位,一邊數落尚文莉。

“尚帥啊,不要在我營帳內大呼小叫,幸而此次紮針無事,要是給人紮成偏癱,你恐怕要養他後半輩子了。”

尚文莉此次沒有與她調笑,焦急地問: “還要多久?”

小慧停下手頭動作,疑惑著看向尚文莉,而後發現了白住持,以及那染血的袈裟。

因營帳內也是血氣橫生,所以她也沒發現這和尚受傷了。

她瞄了眼這和尚的手臂,放下銀針,走過來。

“這位……”

“我姓白。”

“白住持。”尚文莉說。

“哦,白住持,跟我來,我給你包紮一下。”

小慧包紮時,尚文莉就在一旁陪著。小慧看了眼尚文莉,說: “尚帥,無事的話您可以先去忙了。”

尚文莉點頭,嗯了一聲,身子沒動,絲毫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。

“尚帥,您公務繁忙,該去處理公文了!”小慧出聲提醒,尚文莉煩躁的抓抓頭發: “小慧你別啰嗦,啥時候能好?”

小慧忽然心領神會,與尚文莉對視,眨眨眼: “尚帥,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好不了,而且還怕意外感染,得留在咱軍營觀察呢!”

尚文莉不明所以,身子前傾,問: “這麽嚴重?白住持,你還說你自己包紮,幸好我把你弄回來,不然,你要是死在寺廟,那該怎麽辦啊?”

白住持:……

尚文莉: “白住持放心,小慧醫術高超,絕對不會看錯。你現在就好好呆在這養傷,反正……你也無事吧?”

白住持: “……貧僧,謹遵大帥旨意。”

尚文莉扶著白住持離開小慧的營帳,小慧兩眼放光看著他們。

哇噢~大帥的心上人是個和尚?長得好俊~大帥不會是見色起意吧?不不不,大帥怎麽可能會見色起意?以大帥那老古板的思維,這就是命中註定~嘿嘿~

小慧腦補了很多場景,在心裏YY他倆,而後又忽然疑惑不解。

說來也是奇怪,大帥是怎麽認識這和尚的呢?我一直住在這附近,從來沒見過他啊?

因小慧的大嘴巴,很快,全軍營上上下下皆知尚帥帶回了一位男子,馬上要成親了。

尚文莉與白住持仍被蒙在鼓裏,他倆端坐於尚文莉的軍營,一個在打坐,另一個在批閱公文。

二人默默無語,尚文莉時不時瞄一眼白住持,而白住持一直在閉目打坐,仿若進入空境,世間無我,處處是我。

忽然,營帳外傳來鞭炮聲,一下接著一下,白住持睜開眼,與尚文莉四目相對,然後又分開。

尚文莉急忙走出營帳,看到眾將士歡呼雀躍,軍營內處處張燈結彩。

“你們這是……要過年?”尚文莉不解,小慧沖她眨眨眼。

“新人入軍營,難道不應該慶賀一下?”

尚文莉反應了好久,忽然臉紅了。

“什麽新人,他只是留在這養傷,傷好了就走了,你們真是……”

眾將士見大帥臉紅,心下更有數,於是開鍋慶賀,難得煮了一鍋肉。

白住持尋聲出來,眾將士各自端著碗裏的肉一拍而散,尚文莉:……

白住持: “尚帥還是進屋吧,外面冷。”

尚文莉看了他一眼,然後又微微低下頭,往營帳走去: 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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